liliumamy

欧美一家亲,本命12C。可腐可乙,可弯可直,拆逆遂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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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极产粮。一切随缘。
长期扩列,愿者私信。

【无差】星星,魔药与槲寄生(完)

 ,圣诞贺HPAU ooc预警。爱情才是唯一不会出错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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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临近,火炉里彻夜跳跃着晚霞,连轴转的考试也压不住空气里暗涌的躁动。格兰芬多休息室早早摆上了松针树,金红色的锦带张扬地点缀其间,雪花片不分昼夜地飘,轻盈地落在针尖上,白莹莹一层。

少男少女日夜围在边上打趣笑骂,脑袋凑成一圈咬耳朵——今年舞会谁请到了拉文克劳的院花院草,或是哪个风云人物能艳压群芳;也有好闺蜜迫不及待地换上早早备好的礼服,两两一组躲在角落里想象着自己的圣诞舞伴身姿摇曳地练习交际舞。晶莹的雪花点上云鬓衣袂,满心满眼都翻滚着枫糖一样的笑意。

 

“我说,你和科洛雷多怎么回事?明天晚上就是舞会了。我可找斯莱特林姑娘打听了,今年科洛雷多也还是没找着舞伴。”席卡内德长叹一声,一双眼睛在夜色里微微闪出精光。

“你怎么比姑娘还八卦。这几天不是考试就是复习,我哪有那个心思。”莫扎特懒洋洋打个哈欠翻过身,把微微泛红的脸颊埋进枕头里,“快睡觉。我会找机会和他说的。”

 

莫扎特当然撒谎了。这事就像是根细细软软的鱼骨头卡在他的喉咙口,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来,不至于折磨得他茶饭不思却也让他寝不安席。

他也耍过一些小心眼,两天前和科洛雷多最后一次见面,“周二麻瓜课”几个字已经到嘴边又被生生咽下。“平安夜见。”他语焉不详地道别。

24号也是平安夜,圣诞前夜也是平安夜。他没说明白,科洛雷多也没有多问,只是笑笑与他招手。“那约好了。”他说。

 

“你们看得我着急,来,酒馆小王子教你一招。”席卡内德的语气说不出地狂热。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莫扎特猜测他应该翻了个身,狼一样的视线射到他背上,莫扎特下意识又往被窝里缩了几分。

“别听小康的,就踢直球,一杆进洞。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不然就他那个皮相,有的是姑娘愿意往上贴,还能找不到舞伴年年坐在壁花区等你凑过去聊天吵架?”

“放屁。”莫扎特突然有些不知味,半张脸埋在被窝里闷闷地抱怨,“他就是不喜欢热闹罢了……”

 

“你放屁!”席卡内德感觉自己的双商和单身状态同时受到挑衅,高声打断他,“他不喜欢赶热闹干什么还要去?别扯什么狗屁基本社交,他坐在壁花区和你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跟买张火车票当场回家对舞会上其他人而言有什么区别吗?没有,除了后者能让我们少受点闪光弹。你就直接去问他‘要不要和我跳成年后第一支舞’,梅林的亚瑟啊,这句话有什么难的?你就去问,他保管答应。他就是个闷骚怪,哪怕说他对你一见钟情我也信,这种人就是……”

 

莫扎特背对着婆婆妈妈的室友悄悄翻了个白眼。科洛雷多才不会一见钟情,他用压箱底的92年魁地奇世界杯冠军守门员签名照打赌,科洛雷多就是一个认死理的榆木疙瘩。

 

这事情还要从去年平安夜的圣诞舞会讲起。

那天科洛雷多难得兴致高涨,一双脸蛋被酒精熏得微微发红。

“这里太没意思了。我们走吧,去做占卜作业。”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深情的蓝色。欢畅的人群就在不远的舞池里忘乎所以地交缠扭动,年轻的荷尔蒙气息混着果酒的甜味冲上莫扎特脑门。

“走!”他三两口灌完琥珀色的液体,豪迈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摔,僵着舌头去揽科洛雷多的肩膀。他们钻过迷醉的人群,绕开吻得如胶似漆的情侣,一路跑到禁林边上。圣诞的第一响钟声在背后敲响,欢呼声从礼堂那边遥遥飘来,莫扎特有些不真切的虚感,愣愣地与科洛雷多对视两秒,两人没头没脑地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看看你的样子,科洛驴多!”他傻笑着手舞足蹈地在头发上一通比划,“就像这样……你的绅士头现在乱得像鸡窝!”

“得了吧你。”科洛雷多双眼迷蒙地啐了一口,“你可好不到哪里去,头上的毛乱得像猴子。”

他们借着酒劲半真半假地吵了好一会儿,终于并排倒在草地上对着漫天碎星陷入无言。

 

半晌,莫扎特突然打破平静,一骨碌爬起来,施了个隔空取物咒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学生预言球。“要不要试试那个,真爱占卜魔法?把手按在球上,大拇指对准正北方的那颗星,注入魔力,看看自己的那个the one……”

莫扎特停下来,凑到玻璃球前透过指缝眯着眼睛使劲看。“金牛座?为什么是金牛座的星云?我的theone是一个金牛座?这也太模糊了吧!”

科洛雷多环抱手臂冷哼一声:“这个你也信?”

“当然。就跟麻瓜工厂造锁一样。”莫扎特又灌下一杯偷出来的果酒,冬日的冷风一气吹散了身上的薄汗,他快意地眯起眼睛,“你听说过吗?麻瓜制作门锁是批量制作的,同一种锁芯分配到不同地区——看起来每个锁都是独一无二的,事实上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还有一模一样的一把锁等着呢。”

“有趣的想法。”科洛雷多发热的脑袋也被风吹醒了一点,又恢复了臭屁的样子,“但你怎么知道你的the one不是被分配到另一个时代或者时空了?我记得哪部麻瓜电影里演过,通过某种媒介和过去或未来的人产生了共鸣。在你的理论下不是很有可能的吗?”

“别那么混蛋,科洛雷多。稍微有点浪漫细胞可以吗?这世界上有一个the one在等着我,我只要一看见那张脸就能知道——灵魂伴侣!”

 

“嗯哼。”科洛雷多身体里的某个野兽被唤醒了,他眯起眼睛,在月光下像大型猫科动物一样映射出危险的光点。“那样要找到the one可还不容易?只需要一张脸,甚至不用与真人接触,对着屏幕看图片也能找到命中唯一。”

“你猜怎么着?假设你的the one一定是与你同时活在世上的某个人,而有那么一台机器,录入了全世界人类的脸——巫师与麻瓜,你站在屏幕前一张一张看图片,需要多久能找到那个the one?算你三秒能看完一张脸按下下一张图的按钮,但是全世界大约有六十亿人。莫扎特,我可不信愚蠢的麻瓜编造出的the one那一套。就算有,我也不信有几个麻瓜等到过那个ta。”

 

科洛雷多混蛋起来就他妈不是人。莫扎特气得猛灌两口凉酒才浇灭喉咙口的火苗。“别转移话题,我反驳不了你,但我们都知道你是在转移重点。你都没有试过!这是可是巫师占卜术,不是麻瓜一拍脑袋想出来的迷信玩意儿!”

 

“……谈恋爱就是这个样子嘛,总有一个人要先开口,尤其是科洛雷多这种矜持的大少爷……”席卡内德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半天对面没个回应,只有绵长的呼吸一起一伏。真是闲出屁了居然来管这俩少爷的闲事,席卡内德长叹一口气,泄愤一样恶狠狠地翻过身背对着莫扎特也沉沉睡去。

 

等对面的呼吸慢慢规律下来,莫扎特睁开眼睛,蹑手蹑脚地拉开床头柜,小拇指关节那么大一个玻璃瓶里银白色的清液柔柔地散出光亮来,晶莹剔透,像是少年心上剃下来的一小块钻石。

 

**

麻瓜学本就是周二最后一节课,又恰碰上结课,教授也心知肚明,不再为难这群魂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学生,只收了论文便挥手放人,一时间整个教室都作鸟兽散尽。莫扎特扎在人堆里躲到卫生间把手心里攥得汗津津的福灵剂倒在舌尖,几滴清水在嘴里化开,尝不出什么滋味。

他心如鼓槌地等了一会儿,来来回回地踱步,一股子不把鞋磨破不罢休的气势,又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哀求这次魔药制作可不要再掉链子。

看看你,你本来可以直接在教室里问他的,就为了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成功的福灵剂,现在还要去斯莱特林休息室丢脸。他一边埋怨自己的优柔寡断,一边给自己打气——你可以的,莫扎特,也没什么丢脸的。

等他终于鼓足勇气回到教室准备抄起书包跑去斯莱特林地窖找人,却发现偌大的教室里就科洛雷多一个还在慢条斯理地整理书包,像什么珠宝交授仪式一样一本一本把书小心翼翼往包里放。

“你……怎么还没走?”莫扎特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先前的豪言壮语一下子漏个精光,一副被老阿尔科点名刁难的紧张样。

“等你啊。你不去舞会吗?顺路一起吧。”时机来了。

“额……我今年想……额……”

“你不想去了?那你要做什么?溜去对角巷酒吧看球赛吗?”

“蠢猪我今年成年了啊!”莫扎特眼睛一闭破釜沉舟,逻辑也理不清就乌拉乌拉乱喊一通,“你成年后第一个圣诞没想干点大事情吗?大家都想吧。所以……”

“是啊。”科洛雷多像是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情温柔地笑起来,“我去年卯足了劲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喝饱了酒带你出去看星星,还傻呵呵地听信流言试了一个毫无用处的占卜——人生最愚蠢的时刻。”

莫扎特僵僵地合上嘴,混着口水把“我想请你跳舞”几个字咽回肚里。

 

那天晚上莫扎特喝得太醉了,一身尖刺的小混蛋突然卸尽盔甲露出娇滴滴的内里,像得不到洋娃娃的小姑娘一样坐在草地上无理取闹。“你没法证无!只要有一个人,别管是麻瓜还是巫师,或者是哑炮,能遇上真命天子就说明世另我是存在的!你怎么敢用一个带小数点的数字就否定他们!”

 

“清醒一点,莫扎特,你怎么界定那个真命天子就是the one呢,没有见过全世界的脸谁敢说自己找到的是那个唯一?说不定只是众多选择中最好的之一罢了。”

 

“混蛋!我在跟你讨论可能性!你不要混淆视听讲什么狗屁理论!现在这个球就在这里,你对尝试一下都嗤之以鼻!”

莫扎特委屈得像他科洛雷多做了什么负心事一样,好几个安居在禁林深处的石头精咕噜噜滚出来,躲在草坪里竖着耳朵听他们吵架。

算了算了,不能跟醉鬼讲道理。要面子的科洛雷多无奈之下做出迄今人生第二愚蠢的事情。

他好声好气地安抚炸毛的小狮子,笨手笨脚地帮他把头上的杂草抚顺:“我的语气不好,但你想想我说的话,是不是没有否定你说的可能性?”眼看莫扎特又要扯着嗓子叫起来,科洛雷多识趣地飞速举起白旗,“行行行,不就是一个网红占卜术吗?我觉得它不靠谱,又没说不肯试。”

 

然后他做出人生第一愚蠢的选择。

他说:“既然要做,就一步到位,按照他们说的步骤一步不落地做。‘星罗棋盘,球中窥月。其一左,其一右,通灵犀之念,合金石之力。北星之下,乾坤自见。’你在左,我在右,注意集中精神,我数到三就一起注入魔力,看看这占卜究竟是什么伎俩。”

 

莫扎特小心翼翼地把手掌掀开一条缝,煞有介事地屏气凝神眯着眼睛凑上去,没两秒就像秋霜打过的茄子蔫成一团。“为什么还是金牛座星云?你呢,你看见了什么?”

“金牛座星云。”科洛雷多耸耸肩,一脸‘我早就告诉你了’的欠揍模样。

 

“事实上我之后去请教过占卜教授,她告诉我那只是一个简单的星座观测魔法,和占卜真爱没有半加隆关系——12月的午夜,我们早该想到的,那是金牛座星云的最佳观测时机。”

“什么嘛,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就是我的那个the one,莫扎特撅起嘴偷偷抱怨,“他们都说这个很准。”

“当然很准。”科洛雷多爽朗地笑起来,“特里劳妮说了,没点小心思谁会陪你大半夜去看星星。”

莫扎特猛地抬头,整好揪住飞过他眼睛里那道流星的尾巴。

那是白炽灯印下的银光,他恍恍惚惚地想,和福灵剂的闪光一模一样。梅林保佑,我终于成功了一回。

“事实上,今年我想跳一回舞。”他终于说出来了,通顺流畅,语法正确,除了足以与圣诞老头的帽子媲美的红脸蛋,一切完美。“科洛雷多,请问你愿意做我的舞伴吗?”

“我不愿意。”科洛雷多得意洋洋地抬起他的贵族下巴。“除非你把自己塞进一套还算像样的西装礼服里。不然就往年那些破布?你长成乌多·凯帕什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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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特把衣柜整个倒过来,终于找到一身看得上眼的套装。海蓝色收腰上衣,规规矩矩地露出3厘米袖口,不至于张扬得过于明显,又正好衬出他湖蓝色的眼睛。

他兴致冲冲地跑到礼堂,花了一小会儿工夫在吧台找到盛装出席的科洛雷多。

——或许连一小会儿工夫也没花上。科洛雷多不在往常相约的小角落,但他太过光彩照人了,莫扎特只偏一偏头就从人堆里精准定位到他。他穿着法兰绒的黑灰白三件套坐在吧台高脚凳上,一双长腿随意地搭下来,像圣诞树顶的那颗星子一样熠熠生辉。

也不是说他往年不是穿着黑白套装过来的,莫扎特打赌他柜子里有整整一打类似款式的礼服。但今天的科洛雷多不一样。他系上白领结,打上发胶,从昏暗的小角落里神采飞扬地走出来,卷曲的金发几乎可以与日月光辉比肩。

他答应今天要做莫扎特的舞伴。

 

莫扎特向他走过去,也不晓得怎么开口,怀里小鹿乱撞,倒是科洛雷多率先打破僵局。

“我等着你请我呢,莫扎特先生。”雕花牛津鞋不动声色地蹭上他的裤脚,莫扎特会意,微倾上身冲椅子上的人摊开右手掌,脸上挂着露足八颗牙齿的傻笑:“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吗科洛雷多先生?”

“我的荣幸,莫扎特先生。”科洛雷多从椅子上跨下来,整整衣摆,郑重其事地将手放进莫扎特的手心。

 

他们跳了远不止一支舞。从揭幕舞会开端的第一支华尔兹,到悠长的圣诞钟声,他们跟着人群在舞池里旋转、扭动,古堡幽灵时不时从中间匆匆挤过,给他们留下满肩的彩纸碎屑,还有数不清的音乐小段。

欢笑,酒香,踢踏舞步,漫天飘舞的金粉与雪花打着转交织成一片,是叫人晕眩的幸福。他们笑着闹着交换舞步,直到随着人流站到礼堂的正中央,头顶上嫩绿的槲寄生攀着吊灯垂垂累累地坠下来,尖梢落在两人额头中间晃晃悠悠。

“要不要亲一下我的脸颊?”莫扎特学着小姑娘的样子伸出手指戳戳左边脸颊,笑得狡黠又可爱。

科洛雷多板起脸,轻咳一下瞟瞟周围正跳得兴致盎然的男男女女:“为什么是现在?需要我提醒你这是在大礼堂正中央吗?”

“哪有什么为什么?都到这里了,不亲反而更欲盖弥彰,不是吗?”

“倒是有道理,该亲。”科洛雷多笑着把吻蜻蜓点水地印在珊瑚色的嘴角,“毕竟我们都知道乌鸦有多像写字台。”

莫扎特的脸刷地一下涨得通红。“我就说你个死滑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有名的……”

科洛雷多的舌头堵住了他的满腹牢骚。他们xi吮、试探,捧着彼此的脸交换呼吸,古老的魔法在心间扎根破土。

 

**

“故事的结局总是这么没有新意。”康斯坦茨望着房间中央交错的身形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我以为莫扎特会甩给科洛雷多一巴掌,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把人当猴耍吗?”

“我不指望莫扎特那个浪漫主义小傻子能有这种觉悟,”席卡内德跟着音乐抓着她的细腰转了一圈,小脸皱得比苦瓜还要疙疙瘩瘩“就是希望他们俩能悠着点,我怕今晚回不了寝室。”

END

(关于文中科洛雷多提出的the one鉴别机器取梗于一本超棒的趣味科普书《What If》(《那些古怪又令人忧心的问题》)原作者有一套更加复杂更加tricky的计算解释)

感谢读到这里!本来想每周二更,最后一更正好在下周二的平安夜,但是事情太多加上我急性子就噼里啪啦先放上来了。提前祝各位圣诞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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